千山暮雪,时光染寒,这个冬天又不约而至了。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往前走,怕是忘了还在后面苦苦追赶的人吧。
跟往常一样走进病房,他一眼看到我,还是那句话,“今天你又上班了。”我笑了笑回应到:“是啊,昨晚怎么样?还好吧。”他一脸无奈地表情,“我还不是一样,冬天难得熬啊!”听到这些话,心里总有种莫名的难受。他的年龄跟我的父亲差不多大,但两鬓飞霜,善意的笑容下依然隐藏不了忧郁的眼神。今年是他在我们科室过的第四个冬天了。
这里就是他的家,他得了慢阻肺,现在肺功能已经很差了,每天走平路都有点喘不过气来,每次打开水都走几步,歇一会儿,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住院。有时他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,等天气暖和了,稍微好一点儿了,就到医院附近租的小房子里面住几天。这四年来,陪伴在他身边最长的应该就是我们了。他的女儿一直在外地打工挣钱,四年前第一次送他来住院后,就再也没见过了,至今都没了印象,只是听说她女儿会常给他打电话。每年过年他都一个人在这,我也未曾看到有人来看望过他,而我们就跟他的亲人一样,每天问候,时不时唠唠嗑,让他心情放松一下。
他说今年的冬天格外有些冷,可能是他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了吧。李医生查房见他穿的不热乎,专门在屋里收了保暖衣和棉衣棉裤,整了一大包给他提来;陈护士在街上给他买了条厚棉裤让他穿着,还带了一个保温杯,方便他喝热水。他眼里含着泪说:“谢谢你们啊!”
外面的严寒可以抵御,可身体的病魔总是不断袭击。病魔就像闹夜的孩子,等到月亮醒了,它就开始发作了。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,就是他最难熬的时刻,一到深夜就开始烦躁,又咳又喘,不能躺下,不停地打针、输液、做雾化……总是彻夜难眠。等到月亮沉睡了,太阳出来了,他又微微好了一点儿,没那么难受了。有劲儿说话了,总会客气地说:“得亏有你们啊,麻烦你们辛苦了一晚上。”日月轮回,同病魔抗争,多希望我们是“奥特曼”,所有的“小怪兽”都能被打败,还他一个铜墙铁壁,病魔不入。
也许想象太过完美,但天地再寒,人心会暖,冬天再难熬,相信终会有春暖花开的那天。流年似锦,光阴含情,心中有爱,愿时光善待,再难的日子都值得期待!